“你們家姑娘沒有告訴過你要時刻提防著我嗎？你這般的討好我到底為了什麽？”

湛兮見綿綿遲遲不肯張嘴便將桂花糖強行塞到了綿綿的嘴裏，拍了拍手上的糖屑。

“為何要提防著你？我這可不是在討好你，只不過覺得都是奴才被傷成這樣有些心疼罷了。我家姑娘可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之人，就算你是過府的奴才也不是因為你的身份而輕視了你。再說要不是我家姑娘，你早就被這周圍的野狗給吃了，哪裏還有機會坐在這兒質疑她的一片好心。”

“好心？！”

綿綿冷笑了一聲，閉上眼又重新將頭靠在馬車上。要不是重玄的一片“好心”，怕是自己也不會傷得如此重，自己這新傷加舊傷的，每一處都與這個重玄有著直接或間接的關系，讓她如何不恨她？這一片“好心”怕是自己真的承受不起。

簾子隨著馬車的顛簸起起伏伏，太陽的光偶爾間照了進來，投在綿綿慘白的臉上，顯得更是可憐。雖是又陽光照了進來，這深秋裏卻依舊是涼的，湛兮將旁邊的毯子拽了過來為綿綿蓋在了身上，綿綿並未睜眼，伸出手抓住毯子自己往上拽了拽。

湛兮覺得這個綿綿有的時候跟自家姑娘的性子還是有些相像的，都是一樣的不願意將自己心裏的想法多說與別人聽，有什麽痛自己默默地忍著受著，不想讓身邊的人擔心。就連那倔強起來的樣子也頗為相似，只不過自己姑娘的眼神沒有她這般讓人覺得寒意入骨，不敢輕易去靠近。

湛兮閑著沒事從食盒裏拿出幾塊點心一口一口的吃著，雖然是出自一位農婦之手，可這味道卻很是不錯，抵擋不住美食誘惑的她一吃起來便控制不住，不一會兒便覺得胃裏有些脹滿。

“這些糕點都是豆子磨成粉做的，你一下子吃這麽多不感覺到脹才怪。就算是再好吃的東西也該節制一下，過猶不及放在此處也很實用。”

綿綿低聲說了一句，湛兮一直以為她是睡著的，沒想到自己的一切都逃不過她那雙眼睛。

“不礙事，一會兒便好了，只是你，一直這麽冷著張臉也著實讓人有些不舒服。既然有一副熱心腸，為何不試著笑上一笑，心情好了那便沒什麽能難得住自己了。”

綿綿又禁了聲，拉了拉毯子將頭歪向一邊。

“你看，一說這些你便不高興，咱們做奴才的不就是為了討主子的歡心把主子伺候好嗎，你這樣是不會被看中的。剛才我家姑娘說將你送還給過將軍，也不過是想讓你們主仆之間緩和一下之前僵著的關系罷了。一看便知道是你不知道討過將軍歡喜受了傷還惹他生氣才被拋棄的，這次你回去可不能繼續這樣了，不然我家姑娘可不能每次都那麽幸運能碰到你。”

馬車突然顛簸得更厲害，湛兮一不留神撞在了馬車上，撩開簾子往外一看，原來他們已經進入了川西境內，兩旁巨石林立，看著便不是很好走。

“雁南，你駕車小心一些，馬車內還有人受著傷呢，再說後邊還拖著一輛馬車，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就不好交代了。”

“放心好了，你還是回去好好坐著吧，這川西的路本就不好走，你這樣伸出半個身子來要是一不小心摔了下去可就不好了。這麽狹窄的小路下邊可都是懸崖，跌落下去便會屍骨無存。”

湛兮聽罷乖乖的縮了回去，老老實實地坐在了裏邊。重玄也未曾註意，突然顛簸得有些厲害，腳碰到了馬車壁上，鉆心的疼蔓延開來。

“梁山鎮地險，積石阻雲端。深谷下寥廓，層巖上郁盤。飛梁架絕嶺，棧道接危巒。攬轡獨長息，方知斯路難。之前只道是旁人誇大其詞，如今一看並無任何言過之意。讀萬卷書，行萬裏路，這話也並非全無道理，你得了空也該多看一些書。整日裏待在我的身邊哪裏也去不了，讀讀書也便權當把那些山山水水游歷了一遍。”

“姑娘這時候還在意什麽旁人，你該在意一下自個兒倒是真的。淵兮就算不讀那麽多書，跟著姑娘也見識了不少，也不全然如同那井底之蛙。剛才我看了一下，如今山路險峻，前方不遠便會遼闊許多，看來帝先王爺的軍營便在不遠處駐紮了。到時候要是看見您這樣，怕是將士們會……”

“會認為皇上竟然派一個受了傷的廢人來助他們，會覺得皇上是在戲耍他們是嗎？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如今這樣我也是有些後悔，不該那麽任性耽誤了大事。可是後悔也換不回這雙腳的無恙，只能硬著頭皮走一步算一步了。再說我來這兒並非為了上陣殺敵，能在後方替他們分析一下戰事，必要的時候幫襯上一二。那些將士也不是什麽不通情達理的鐵石心腸之人，不會因為我這樣便會輕視了我去，畢竟帝先王爺之下我最有權決定該如何作戰。”

雖然這麽說著，重玄臉上還是布滿擔憂之色，腳上的傷不算什麽，要是自己被那位所謂的舅舅認了出來，怕是真得前功盡棄了。可是看著昨晚同塵換給自己的董藝的回信，倒是不以為懼，甚至讓自己早些與那位舅舅想見，至於原因他沒有明說。董藝不像是那種莽撞之人。也許這樣做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雖然字跡可以模仿，相信過尚賢的身邊也沒有人能僅憑一封信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模仿得這麽像，況且那墨跡一看便是早就已經幹了，不像是剛剛臨摹的樣子，自己還是願意試著相信他一次。

昨晚過尚賢扔給自己的那封信是二哥哥寫給她的，裏邊雖然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只不過落款處有二哥哥的私章罷了，倘若落在別人的手裏，她的身份便會暴露。如此看來過尚賢並非一心想讓自己被人猜疑，卻是想不明白為何會上疏皇上指出自己是南國長公主的嫌疑。

之前聽過一首老歌叫《猜不透》，叮當的嗓音很美，詞更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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